散文原创:汪一沙
图片出镜:汪一沙
摄影:艺菲
高文玉 任保生报道
许多年前,东篱的夜晚,月色如水, 天空宁静,阿姆斯特朗的小号让人有些沉醉也有些颓废,就在吧台慢慢煮一杯爱尔兰咖啡,其实爱尔兰咖啡和其它咖啡并没有什么区别,就像女人和女人 ,我喜欢的是它的风情。
正在自己喜欢的风情里优雅着的时候,一个风一样的人出现在面前,在吧台外与自己咫尺相对, 彼此只说了三句话,却问:有没有人说过你像一个人?并不等我回答,就在纸上写下:“ECHO”。在他的手和头还未抬起之时,我静静地说:“你是说三毛吗?”
当他听到静静的声音说出三毛这个名字的时候,他本该抬起的头却有一秒钟的停滞,我感觉到他是有了一秒钟闪电似的惊讶和喜悦的,随即,他微微抬起头,眼睛向上仔细认真地看着我。但凡看一个女人,不完全抬起头,而是眼睛努力向上抬起的男人都是自信的男人,当他们遇到一个超出他们自信范围的女人时,就会使用这种眼光。其实他不过是想了解一下一个酒吧女主人的品位而已,因为他完全可以直接说出三毛,或者直接写出三毛两个字,但他偏偏绕途写出ECHO,是因为他觉得肯定还会有许多人直接说我像三毛,我一定会沾沾自喜,至于读不读过三毛都未可知。所以我很感谢他的考证,但有一点可以证实:他是读过三毛,了解三毛的,这就够了。
又有一年一个七岁的孩子指着三毛的书的封面对我说:汪姨,这本书是你写的吗?
不是汪姨写的,汪姨很惭愧还没写过一本书呢。
可这个人长的怎么和你一样啊?这上面不是写的“汪”字吗?”童言无欺,孩子把封面“三毛”著的手写,误认为是“汪”字了。
许多人都说我像三毛,那年生我儿子的时候,母亲来照顾我,我拿着三毛的书问她,我长的像三毛吗?母亲说是有点像。母亲都是最知自己孩子的人,她若说像那就是像了吧。
像一个人不重要,重要的是能和一个人心灵相通,爱其所爱,好其所好就难了,这是要缘分的。
想来与三毛的缘分,深深浅浅追溯到高中的时候的一位老师,他指给我读两个女作家的书,其中之一就是三毛。然后他告诉我:她们都是热爱生活的人。一直到了自己有了人生经历之后,才在心灵的深处明白了三毛对生活的爱。有人问:三毛不是选择死了吗?也有人说:连三毛这样爱生活的人都选择了死。前者看待三毛的死,是世界上大多数平常之人的看法,平常之人对死亡是没有选择的,如果要选择也是选择最好最自然的方式,后者看待三毛的死,是少数不平常之人的看法,不平常之人对于死亡是有选择的,他们会选择壮烈的死或优雅的死,等等,只是上帝不给人选择死亡的权利。无论是哪一种死亡都是神的安排。三毛属于神手里的人,神让她来到世上,把短短的一生用爱极致地演绎出来,神就又带走她,给世人留下念想。这符合上帝的创意,就像彩虹,就像春雷,给人以美丽,给人以震撼,这就够了,无需时日的长短。三毛是去了天堂了。
曾经像是在读者文摘上看到一篇文章,题目和作者不记得了,但文中写到中国的三个女人,这三个女人是三毛,张爱玲,林黛玉。作者说林黛玉是天上的,三毛和张爱玲是人间的。我想:张爱玲是一半人间,一半天上,三毛才是人间的。是三毛用她的才情和大爱把人间烟火演绎得像是天堂。
又曾经,在中国文学博客上看到一个叫木木的女子,一个有着深刻内心世界,文字一如内心的女子,一个如我一样爱着三毛的女子,吸引着我在她文字的下面写下这样的话:三毛的文字是快乐的,三毛的文字是简单的,透过那些快乐简单的文字,我们看到了隐藏在世界角角落落的痛苦,但三毛通过一种方式---爱,使一切都美好起来。
也有人说三毛是肤浅的,但佛说:一沙一世界,一花一天堂。三毛是博学的,但她的文字从不卖弄,三毛是深刻的,但她的文字从来简单。三毛是清贫的,三毛又是奢华的。这两种极致的词汇只有三毛这样的女人才配同时拥有。
孤独的时候,总想读一读三毛。其实读与不读都是一样,她的每一本书都读遍了,读她的时候,是想和她的灵魂亲近,相依相伴。从十几岁读到四十几岁,三毛已属于自己内心的私藏。这世上有许多人心里都私藏一个人,在某个夏日的午后,或某个冬日的夜晚,一首歌,一支曲,一杯茶,与自己私藏的人灵魂交融,心就开出莲花来,人生,还有什么奢求呢?困惑之人常常渴求得道高人赐一言半语,回去自悟,悟透了答曰:妙语解开心中事。也有悟不透的,那是心灵不在一个频率上。
人孤独地来到漠漠凡尘中,不期而遇一个同频率的人,那是何等的愉悦。那是佛说的拈花一笑。至于那个人是否咫尺,相识或不相识都不重要了。
三毛是永远归去了,归向那金碧辉煌的天国,在那里生生不息,却又来到她爱的人和爱她之人的心里,久久不肯离去。
2013年4月1日与威海